课堂上,刘世宏正站在讲台上,手里转着一支粉笔,不紧不慢地讲解着超凡者的基础分类:“……意念操控型多靠精神力驱动,肉体强化型则侧重爆发力,但无论哪种类型,初期都需要稳定的‘念想’供给……”
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,明明是讲着关乎生存的重要知识,他却像在聊天气般轻松。台下的学生大多心不在焉,有人在偷偷收拾书包,有人望着窗外发呆——半神失踪后,大家的心早就散了,没人觉得这些知识能派上用场。
只有风弥听得格外认真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下的伤口。昨天和“十人帮”那个超凡者的缠斗还历历在目,对方不过是个刚觉醒能力的新人,就能靠着电流让他险象环生。若不是自己格斗技巧更胜一筹,恐怕早已成了小区里又一个“意外受伤”的案例。
他忽然意识到,只靠拳脚和匕首是不够的。在这个超凡者越来越多的时代,普通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,就像野草随时可能被狂风折断。城西格斗场的选拔、比赛的奖金……这些曾经支撑他生活的目标,此刻突然变得毫无意义。
下课铃响,刘世宏收起粉笔正要离开,被风弥快步拦住。“刘老师,”风弥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我想请教你,普通人……能成为超凡者吗?”
刘世宏脚步一顿,回头打量着他。这少年眼底有红血丝,胳膊不自然地垂着,显然刚经历过战斗,但眼神却异常坚定。“你遇到麻烦了?”他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反问。
风弥沉默片刻,简单说了“十人帮”的事,隐去了匕首和偷袭的细节:“他们仗着超凡能力欺负普通人,我打不过。”
刘世宏挑眉,靠在走廊栏杆上,阳光洒在他脸上:“超凡者不是说成为就能成为的,需要‘契机’——可能是神明遗留的念想,可能是极端情绪的刺激,也可能是……天赋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风弥,“你确定要走这条路?超凡者的力量从来不是免费的,代价往往比你想象的更沉重。”
“我确定。”风弥毫不犹豫,“我不想再看着身边的人因为我没能力保护而消失。”王家桥的失踪像根刺扎在他心里,他不能再等了。
刘世宏盯着他看了几秒,忽然笑了:“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果断。我可以教你,不过会费些时间…”
风弥跟着刘世宏穿过教学楼后的铁门时,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,像是在为这段不寻常的旅程拉开序幕。后院杂草丛生的空地中央,立着一间废弃的器材室,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“危房勿入“的警示牌,与周围的荒凉格格不入。
“这里以前是校工宿舍,“刘世宏推开门,灰尘在斜射的阳光里翻滚,“现在归我用。”
器材室内部别有洞天。原本堆放杂物的空间被清理出一片空地,墙面贴满泛黄的羊皮纸,上面用朱砂画着奇异的纹路。角落里的铁架上摆着玻璃瓶,里面浸泡着泛着微光的植物根茎,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金属混合的奇特气味。
风弥注意到墙角的旧沙发上搭着件军绿色外套,袖口绣着模糊的徽章,边缘已经磨得发白。
“超凡者的本质是'念想具象化',“刘世宏从铁架上取下几根木棍,往里面撒上一把火,“就像你愤怒时会握紧拳头,悲伤时会流泪,情绪本就是一种力量。“
“普通人与超凡者的区别,在于能否掌控这种力量。“刘世宏示意他伸出手,“把注意力集中在掌心,想象有颗种子在那里发芽。“
风弥依言照做,指尖却只有生理性的发麻。十分钟后,当他额头渗出细汗,铜盆里的火焰已经悄然熄灭。
“别急,“刘世宏递来块毛巾,“第一天能感觉到能量流动就不错了。你昨天打架伤了经脉,今晚回去用这个泡澡。“他递过个牛皮纸包,里面装着晒干的草药,散发着清苦的气息。
接下来的日子,风弥的生活被切割成精准的碎片。清晨五点在格斗场练基础功,七点半赶去学校上课,午休时间跑到后院练习能量感知,放学后还要留下来接受刘世宏的单独指导,直到夜色浸透校园。风弥知道,不出几天,十人帮的阴谋便会得逞。
第三天的傍晚,当风弥的指尖终于泛起微弱的白光时,他几乎以为是错觉。那光芒转瞬即逝,却让他心脏狂跳——这是他第一次真切触碰到超凡力量的边缘。
“不错,“刘世宏看着墙上的纹路泛起微光,“你的精神力很集中,但太急躁。记住,力量就像水流,堵不如疏。“他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个复杂的法阵,“今晚试着在法阵中央冥想,子时的月光最适合初学者。“
月光穿过器材室的破窗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风弥盘腿坐在法阵中央,按照刘世宏教的方法调整呼吸。草药泡澡后的身体轻盈许多,掌心的暖意随着呼吸起伏,像潮汐般规律涨落。
午夜时分,他忽然听到细微的碎裂声。睁眼时,发现地面的粉笔纹路正在发光,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在他周身形成旋转的光带。那些光点渗入皮肤的瞬间,剧痛突然袭来,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穿经脉。
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,光带悄然散去。风弥发现掌心多了道银色的纹路,像片蜷缩的叶子,触碰时能感觉到微弱的能量流动。
风弥忽然放声大笑,十人帮?不会再存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