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莲立刻推开了他,又羞又恼道:“刘公子你做什么?”
永长安被她推了个踉跄,他刚为她吸出毒血,自己也因此有些中毒的迹象,头一阵阵发晕,看东西都很模糊,浑身乏力,故而玉莲轻轻一推,便将他推开了。
永长安有些无力的后退几步,缓缓靠着树坐下,刚刚那条蛇的尸体正好躺在他手边,他的目光落在蛇尸之下,一朵黄白小花上。
玉莲瞧见刘公子虚弱的模样,忽然忆起方才,她忽然浑身疲软晕了过去,恍惚间好像听见谁说她中了蛇毒。
那刘公子刚刚趴在她身上,岂不是在为她吸毒?!她居然还恩将仇报地一把推开,为她吸毒血而虚弱不已的刘公子,真是太不应该了!
玉莲一边自省,一边上前查看刘公子的情况:“刘公子,你可有事?”
刘公子的唇色有些发乌,很明显是受了蛇毒的影响,但好在中毒不深,只要能找到解毒之物便可无碍。
可山上这么大,上哪找解毒草药呢?玉莲焦急地想到,忽然,她随着刘公子的目光看去,只见蛇尸之下,压着一朵黄白色的小花,状若铃铛,随风轻颤。
“这是地铃铛!”玉莲惊喜叫出声来,“太好了,地铃铛可清火解毒,刘公子中毒较浅,只要服下些许地铃铛便可无碍了。”
一旁的柱子哥忽然出声:“莲妹,我们还是把刘公子带到山下的大夫处看看吧,万一这什么地铃铛将刘公子吃坏了,可就不好了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玉莲立刻回道,“地铃铛没有毒性,平日里还可以作为野菜食用,不会有事的。”
说着,她便拔出那株地铃铛,抖掉上面的泥土,挤出汁液,喂给刘公子。
刘公子服下地铃铛后,半晌,脸色渐渐红润起来。
一直蹲守在刘公子面前的玉莲,见此情形状急忙问道:“刘公子现在觉得身体如何?还难受吗?”
站在玉莲身后的柱子,盯着被玉莲嘘寒问暖的永长安,眼里充满妒火。
永长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他当然知道,刚刚柱子的一番话,表面看似为他好,实则是不想让玉莲救他,同样都是男子,他知道自己对玉莲的心思,所以想趁此机会,让自己这个情敌永远消失。
可惜他太不果断心狠,如果自己是柱子,绝不会在玉莲拒绝自己的提议后就此作罢,而是直接弄晕玉莲,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他。
只是柱子既要又要,既想他死,又不舍得自己在玉莲心中的形象有所损伤,最后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,一样也捞不着。
永长安假意虚弱,下巴靠在玉莲肩上,在玉莲看不到的角度,对柱子勾起一抹挑衅的微笑。
他们在山上休整片刻,便下了山,回到玉莲家,玉莲被她爹娘叫去煮饭,永长安回到屋内,坐于桌前,手执茶杯。
下一瞬,柱子推门进来,眼含怒意:“我知道你对玉莲有意思!”
永长安轻轻勾唇:“是又如何?”
可能是没想到他居然敢承认,柱子的怒火面容凝滞了一瞬,看着眼前男人悠然自得的模样,柱子内心全然被妒火填满。
“我已经打听过了,你是被仇家重伤倒在山上,才被玉莲所救的,如果你不想你的仇家再度找上门来,你最好离玉莲远一点!”
放完狠话,外面玉莲在唤他,柱子顿时收敛神色,急忙大步走出去,走出门时,还不忘回头用凶狠地瞪了眼永长安。
柱子走后,永长安指尖把玩着茶杯,眼里划过一丝讽意。
就这么个他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玩意儿,也敢班门弄斧威胁他,永长安冷笑一声,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。
一黑衣蒙面人立即出现,向坐于桌旁的永长安单膝跪地:“主子,叛徒已经全部伏诛,主子何时启程回去?”
“不急。”指节有规律的轻叩桌案,永长安不急不缓开口,“我还要在这住些时日。”
“对了,你去帮我办件事……”
……
第二日午时,玉莲正在烧午饭,预备着给农田干活的爹娘送去,菜刚洗好,原本应在农田干活的娘冲进厨房,神色惊惶。
“玉莲,不好了,柱子上山打猎时掉入陷阱,摔断了腿,现在刚被人送回家,生死不明……”
砰——
菜盆摔在了地上,玉莲不敢置信:“柱子哥是打猎的好手,而且对山路那般熟悉,怎会掉进陷阱,还摔断了腿?”
她娘拽住她的手,拉住她急匆匆往外走: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你先随我去柱子家看看他!”
玉莲被半拖半拽出了厨房门,眼角余光瞥到应该卧床的刘公子站在门外望着她,下意识朝他看去,却见那人忽然对她勾唇凉凉一笑,那双墨色眸子像一个旋涡,似乎要将她的灵魂撕碎。
一股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,玉莲只觉呼吸一滞,她怎么会在温润的刘公子脸上,看到这般神情?怕是她看错了罢?不确定再去看时,那人已经转身回屋,关上房门,阻断了她的视线。
玉莲和母亲一路小跑,终于在一刻之内来到柱子家,远远就瞧见,柱子家不大的院门口,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人。
见她来了,看热闹的村民纷纷给她让道,玉莲走进去,一进去就看到,柱子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,右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……
“柱子哥!”玉莲扑倒在床前哭喊道。
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,柱子缓缓睁开眼睛,用沾满血污的右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,声音嘶哑微弱:“玉莲,别哭了……”
玉莲泣不成声,抓住柱子的手:“柱子哥,你怎会……你怎会……老天爷为何要这般对你啊……”
柱子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:“玉莲,我配不上你了。”
听到这话,看热闹的村民们一下子骚动起来,玉莲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,又聪慧能干,村里爱慕她的人不少。
从前因为她和青梅竹马的柱子定亲了,所以别人也只能将这份情藏在心里,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,柱子竟然断了腿,这下玉莲跟他铁定没戏了,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有戏了?
可下一瞬,玉莲却握紧柱子的手,双眸含泪,眸子一错不错望着柱子的眼睛:“我生是柱子哥的人,死是柱子哥的鬼。”